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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乌孙(2010年秋乌孙古道穿越连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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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p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0-4-3 20:55:32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行者乌孙
写在前面:半年前发AA帖召人,写了《夏特,不去会死!招狗男女》见链接:http://bbs.8264.com/thread-442455-1-1.html,后来改为乌孙夏特古道连穿,走完乌孙,今年究竟是没能有机会走夏特,特此记录乌孙的故事,聊表遗憾。
飞机到达时照例晚点而且是凌晨,迷糊中落地的震动让我神经兮兮的的蹭一声坐起来,看清现实后,转过头茫然看着窗外的灯火。两层玻璃的折射,跑道上的灯鬼火一般的虚浮。木然的下悬梯,四处一片消寂,暗的夜中,暖风吹的让人不知所以。
候机厅里人群在嘈杂地等着行李,一个带着套头耳麦的姑娘走过我身旁,穿一件浅蓝色的冲锋衣,黑色褶曲的牛仔裤绷着好看的臀部,葱段一样的腿从我身边经过。我分明听见那首停留耳朵上的曲子是加州招待所,那水银泻地的旋律倾泻到我耳朵里,钻进我眼里,让我如痴如醉。
我伸手去拿她的耳机,她吃一惊,本能地把头往相反方向一偏,转头怒视着我。这是个可爱的女孩,杏眼圆睁的时候尤其。我讪讪的说:“我只是想,呃,同学,这是你丢的飞机么?”我指着远处玻璃窗外我们刚坐过来的飞机,“我只是想听加州招待所...”
她合拢了一点儿嘴巴,这样看起来她眼睛更大了,没有搭腔。
“嘿,你知道乌孙么,那个横贯天山山脉的古国,全是云杉、草甸和雪山的国度?”
……
“我刚从那里出来,走了好久呢。”
言毕那霎间,车停马歇雨霁云齐,漂亮的姑娘自动往身上靠,那感觉实在是太棒了。看来无论指星笔,吉他,还是口琴,乌孙才是泡妞的利器!
她笑了笑,就摘下耳机递给我。这是个陷阱,出行这么多天来最彻头彻尾的陷阱,我毫不知情的陷了进去。带上耳机,加州招待所已接近尾声,现场的人们齐声欢呼,声嘶力竭地把我拽了进去,睁开眼已回到天山招待所。
天山招待所是我们乌孙进山第一天住的地方,那是个牧民转场迁移用来临时也可能长住的木棚子,当地的老哈萨称之为旁子。我们当初信誓旦旦的说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地方,可转眼之间我就又被骗回来了。这数几好友微醺,杯残盘籍,吧台上堆着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灶台上有尚未吃完的各种食物。我们五个人用各种异样的容器盛着酒,甘泉清沥入肺。没有马奶子,这绝对是汉子,老哈萨眼里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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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五个人,背着自己的家当,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就了进乌孙来。
Ed是我们的总指挥,线路和整体计划是他负责。他从北京来乌市,21号到乌鲁木齐打前站。TRAVELER负责我们的食物补给,他不到一个月前刚从袋鼠国回来,然后从成都漂到北京再辗转过来乌市,和Ed厮混在一起。
李亚是临出发我捡到的宝贝,辞职了在外晃荡了半年,这次总算给我逮着了人。他负责路上给大家找乐子,没有乐子的时候他就是我们的乐子。他从敦煌过来乌市,寄放了包裹之后就做地接,他有着十载的乌飘经历,半个土著。Mt和我从上海火车过来,路上饱览了沿途风景,倾尽所能地搭讪了一车的列车员,还有餐厅的师傅。我负责技术装备,Mt负责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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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慌乱的如同一段感情,你越是想拥有,他越是欲拒还休。我找不到前行的方向,狰狞的社会正提着皮鞭驯着人群,冷着眼看我欲拒还迎。
我晃晃低着的头,跟她进了酒吧。
“真的去了乌孙?!”姑娘好奇的问。
“嗯,来一杯!”
有了这杯微涩的暖酒入喉,我知道我可以顺畅的讲下去了。
这个酒吧灯光很温柔,眼睛可以很好的放松。我取下了眼镜,揉了揉眼窝,重新戴上。
我们在乌市碰头。我们俩背着两个大包在五一街前面坐下,街边就是茶馆,想起我对甜茶的思念,抬屁股就进了茶馆。甜茶是我在莫尔道嘎遇到的姑娘,可惜这里的茶是咸的,我砸吧着嘴还没品出个味道来,电话响起。我看了眼,没接而是冲出门去。
前方走过来一男,圆脑袋大眼睛,我招手“嘿,Ed!我是盼盼。”
那人莫名,我也愕然,“你不是Ed么?!”
那人摇头,我在他爆出一句“你丫才Ed,你们全家都Ed之前”仓皇逃走。
回桌上抢来还在充电的手机,拨了回去。
李亚接腔:我们在国贸买装备呢。
于是我就回身调戏一个尕娃子,他使出吃奶的劲儿要扛上我的包,目测年龄不超过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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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半壶奶茶又下肚子了,Mt早已经嘟囔了一遍他十年前在乌市的爱情,恨不得再找个人来一遍的时候,三个人终于摇摇摆摆的出现在我面前。
Ed还是那个Ed,据说是为了向第一个爬上珠峰的希拉里伯爵致敬,但是全世界以此为代号的还真不多,或者他们都不敢于承认自己的这个特性。Ed是我们地理版的斑竹,都江堰人士。他的经典故事有很多,被大家传诵最广莫过于08年春节的时候他引经据典的写一篇关于都江堰地区的地质情况的博客,此文引起都江堰市地震局的关注,从而邀请他过去细谈,然而基于种种原因终未成行。结果是年5月,汶川灾难发生的时候,Ed即刻背起帐篷,千里从北京回家救灾。
Traveler手里藏了一件利器,弹弓。然后他在那里神叨叨的说一定要路上给我们补充野味。你会在之后见识到这个弹弓的厉害!其实当时我还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是,我们可以少背一点吃的吧。Traveler之神奇在于他的蛋,作为男人同样是两个,他就是比你强!Traveler大四的时候找工作偶感蛋疼,在听说了去西藏支教的邀请后他第二天就去报了名,一周之内就收拾好东西上了火车。研究生毕业后留沪工作两年,深感蛋疼,所以即刻申请了一澳洲义工工作,飞去了袋鼠国。斗转星移,由于经常分不清南北,两载后终于开车撞上了袋鼠,颇觉扯疼,于是在我们的感召下,毅然回国,慰藉自己被袋鼠撞车撞疼的蛋。
李亚晒的比我还黑,半年的浪荡终于洗去了身上的脂肪,多了些流浪味儿。他就在哪儿站着,笑的贼兮兮的。李亚说他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作家,或者是江湖艺人,行走天涯,表演胸口碎大石。后来,我渐渐长大,成了一个上班族。这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我现在觉得他已经可以用他至少A+的胸口碎大石了。
我们互相赏了老拳,傍晚的太阳拉长了激动的影子,一直跟着我们走到最后。  
出发了不要问那路在哪,只要有椒麻鸡,我们就能团结在一起。当天我们只鉴定了椒麻鸡的品质,跟我们跑全国鉴定回锅肉的味道一样。
其实我特想吃红焖羊肉,二连大盘的红焖羊肉现在都还让我口水欲滴,见方的肉块,少半的油透亮,入口即化,羊肉绵软而又一点不腻。为了证明我所言不虚,我脱下自己的鞋子,仔细闻闻羊皮的味道,真的好香。
随即我们就向火车站出发,候车室里俨然另外一个国度,白帽子和花边帽子才是这里的主人,山羊胡子和大胡子是这里的主人,纱巾和袍子是这里的妇人,我们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是这里的客人。
火车上非常的空,我们有足够的空间撒野。火车厢里只有我们这儿的气氛异常的热烈。我们吃月饼,切西瓜。我们吃到除了眼珠子,谁都不想动弹为止。然后就躺在床上哼唧哼唧玩猜人的游戏。强大的Ed把我们都打败了,他想好了谜底,我们来问:
是人么?
不是。
是动物么?
不是。
活的么?
不是。
死了么?
也没有。
中国的?
是。
我们都见过?
会见过。
那能是什么?
是个概念。
...我们谁都没猜中。
Ed公布了答案——精河。
众人全部跨擦倒下,我坐起来,看窗外全是戈壁,独坐许久,也许是窗外的薰衣草作用到了,渐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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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睡着了?那姑娘晃晃我,我确实是睡着了,凡我见不到的,我都可梦到,梦里才是温柔乡。
女孩子挥手,音乐响起,人声嘈杂,DJ开始逐渐卖力嘶吼,台下群魔乱舞。
朦胧中,我看见李亚点着烟,推推我。
哥们儿,走,咱换地儿喝去。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头重的根本太不起来。低头看见脚下的空瓶子大约上二十了,黄河啤酒,黄河?兰州!兰州!时间倒着走,我们却回到兰州。一个姑娘幻化成两个,我分明喝多了。
“姐姐好呀妹妹好呀,哪个漂亮哪个好呀;
新疆好呀北京好呀,哪里有钱哪里好呀…”
那姑娘很豪气:来来来,哥,再喝一杯接着讲。
于是他接着我讲下去。
我知道终有一天,你去不去乌孙会成为酒吧里最著名的搭讪达人的口头禅,Ed对此很有信心。
清晨的时候我们到了伊宁。起早的黎明撞上了我们,我们毫不客气对伊拍了又拍。
向日葵田仿佛都找到了方向,开始一致寻找阳光。
收割好的玉米地,空杆子矗立着当哨兵一样护卫着隔壁的棉花田。这里是情人的圣地,这里是上山下乡的天堂。这里的一切是那么地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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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宁火车站气势磅礴,把我们吓了一跳。三人合抱的罗马柱一柱擎天亚克西!
谢过了边上狂喊“夏特,夏特去不去,夏特啦!”哥们儿,搭班车进城。
伊宁的姑娘绝对的漂亮,除了言语不通得用手势去搭讪非常吃力。
我们去隔壁户外店里看姑娘,那姑娘小狐狸一般的精灵,生的分外妖娆。还没来得及问她:你去不去乌孙?!我们就上车去了特克斯。汽车站对我们这帮子人携带的危险品,当做没看见一样,显然我们自身比我们背的东西要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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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前往特克斯。路上左右都是参天的杨树,后面是大片的玉米田,后面的群山延伸的比远方更远。当你厌恶了玉米田的时候冷不丁就会有几个连在一起的土墙房子,院子里架着的葡萄架子告诉你这是北疆而不是川西。
那么你就看着山路转啊带我们到了特克斯。这里就是所谓的八卦城,街上的警察比我还帅,正在指挥着四条腿的马车,不让他们与四个轮子的汽车闹别扭。这大概是全国唯一的不需要红绿灯的城市吧,交警其实是多余的,大约是因为长的太帅,不得不出来执勤给大家看看。
等饭中我们分批去采购物资,我和盼盼一起去买绳子,为了过科克苏河。走了好多个商店才在八卦城最中间的供销社找到可以用的绳子,一公斤18块钱。我们称了2.5公斤的绳子,后来这绳子做了我包里最忠实的坐垫。很快的就在城中迷了路,那扎提大街正对着的乾字大道,却犹如鼓浪屿上小径,弯过来扭过去叫的都是一个名字。一路靠着我对大盘鸡味道的迷恋,终于找了回来。
天苍地阔,月亮之上。Traveler和Mt已经买了食物回来,两公斤面粉,然后是五香粉和孜然粉,牛肉干和蒜头,另外讨了姜块一起打进了包。只是弹弓加面粉这些玩意儿太扯淡了吧。你要是有蛋,你也蛋疼,你要是不疼就请让我疼!
我们去找阿布拉的馕,挺小的,看起来像面包。据盼盼说这边天上下雪跟下dao似的,我怕砸了我的头,于是还是跑到农贸市场买了足足有洗脸盆口那么大的。我就乐呵呵顶在头上出发了。
乾对着坤,在坤字街二阴处左转,特克斯前往琼库什台的班车在望。就这么简单一条路线,后队就不见了,我不停地在这里卜卦,终于算出来原来他们是迷路了。我赶紧对着盼盼八卦八卦,果然过了不久他们终于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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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已是异域。人们操着听不懂的大舌腔快速地讨论着我们,我们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他们又躲鬼一样的躲开。车上气氛一阵一阵的,有着混合了体味的欢乐。
前面山羊和牛马的混合军团来袭,把我们的车包的严严实实,司机一筹莫展,停车待命。右手边就是咆哮着的特克斯河。我们进山第三天要过的科克苏河,最终就要汇合到这里来。因此在看见这河的时候我就分外亲切。
我伸头出去,骇然发现我和车边的羊头有着致命的共同点。姑娘们,你们猜猜是什么?
。。。
哈哈哈,七天之后我们到黑鹰山乡的时候,囊坑上维族汉子看着我哼哧一笑,歪着脑袋对我说:羊羔子嘛?!我才知道,在新疆带耳钉是羊羔子才做地事儿。
哈哈哈,姑娘大笑。笑声颤的我膀胱抽动,于是我爬起来上厕所。
车停了,大家下车做自己爱做的事情。
Ed在这里播报:这里是北纬43°2分29.54秒,东经81°55分3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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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特克斯河切割了整个草原,深深地流淌在谷底。只穿衬衣的我已经感到了寒意,天真他妈冷,冻的鸡鸡都变小。要是我知道出河谷那天会被冻的更小,我肯定多带条裤子。从此以后我们就从鸡鸡的大小上来判别当日的温度。
车再往前面开,气氛就变得不正常了。
我嘘嘘回来,外面的风吹过湿的脸,稍微觉得正常了点儿。
桌面一片狼藉,骰子散乱,酒瓶林立,四周全是肉林。
何止不正常哦,简直就是诡异了。我插嘴。
坐我前方的姑娘下车回来之后头上就绑了一条纱巾,歪头倒在邻座的妇女肩上。一开始是轻声的哭泣,接着声音变大直到失去控制,肩膀抽搐的似乎不是自己在控制。我们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前方坐着的一个年龄较大,着一袭黑色裙子,带着头巾的嬷嬷起身走过来,车也停了下来。
那嬷嬷走到姑娘身前,伸手摁她额头,像宗教仪式一样为她祈祷,活脱脱的驱魔人。
我抓了手机上的挂件——木雕鸡鸡。这实在是情非得已。
肯定撞鬼中邪了。我跟Mt说。
吧台对面那姑娘喝一口杯中物,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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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在当地就是大的意思,因为在去琼库什台的路上会经过小库什台。过小库什台,手机就没了信号。我默默再回忆沿途收到前面的队伍的领队小蜜蜂指点线路的短信,拿手机看一眼,调到了飞行模式。到了大库什台天已经很黑了,却有英克很热情地来接我们,小蜜蜂的安排周到细致。
大库什台全村73户人家只有三户非哈萨克族人,两户是回族,另外一个是贡献了民族融合典范的英克一家。英克的妻子张医生是汉族,是小时候跟着爸爸支边过来新疆,后来就在当地成了家,嫁给了身宽体胖的蒙古汉子英克。英克一家应该是当地汉语说的最好的了,两人在当地都以济世悬壶为业,很受牧民尊敬。他们的宝贝女儿才四岁半,叫张子欣,小名叫贝贝。好玩的不得了,见到我们兴奋的觉都不睡了,欢歌燕舞。偶尔间沉思一下,告诉你真知性。
我们在等饭的点,她已经在给我们普及哈萨克语,恨不得把学校里学到的老师的做派一股脑发挥儿教授给我们。她点亮了自己,照亮了我们这帮子笨手笨脚的学生。
的确我大舌音发的一塌糊涂,最后学到的精华是:
你好——JAX MA!
馍馍有没有——NANG BA LE MA?
茶水有没有——CHAI BA LE MA?
我们从特克斯来——MINE TEKESI BA LE MA
我们去阿克苏——MINE AKESU KE TE MA
谢谢——DAH MAT

  
张医生的女儿张贝贝,跟的是妈妈的姓。张医生甩开膀子开始给我们做饭,她说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看见我个老乡,于是大柴火上锅,白菜土豆的做了一大堆。我颇不以为然,然而当我走出峡谷口,因缺乏维生素而口舌蜕皮,见了沙棘就羔羊一样的伸舌头噜一把的红色小果的时候,我终于知道蔬菜才是当地待客的最好食物,肉才不是。
最后我吃到了一顿家乡菜,家乡的让我想我妈。她老人家还不知道我的行踪,我们散养的政策放纵我行走中国,虽然他们都指望我立地成佛。可也至少让我学会了对自己负责,对家人负责,家就是风筝的那一头,游荡够了,终是要回去的。
张医生跟我们谈起她的乌孙,谈起来最近的那场变故,说起了当地的教育与医疗事情,感慨良多。大库什台地处天山脚下,村后是漂亮的乌孙草原,终年不化的天山山脉上泉水和冰雪融水,平静地流淌下来,而且还要一直流淌很多年。夏天是著名的旅游避暑圣地,冬天就是打猎追踪的良好季节。家家户户依溪水而建,在自家溪水边架设了水力发电机,自给自足,生活是安逸的。她真诚的希望我们能够想法子支教,就是帮当地大忙了,她愿意免费提供住宿和每日饭食。一个学校的孩子,只有一个老师能教当地化的汉语,其他都只是哈萨克老师。而且7.5之后,根据永恒的会叫的孩子有奶吃政策,当地公共投入增加,小学教师的工资有2000多大洋,实乃各种有志青年、文青之辈不二首选。
是夜我们住在他们的偏房,蒙古族的大毡床,每人一床厚被子,我们欢喜的不得了。
晚上烫脚之后,舒服的躺上去毡床。直到此时,Ed还是穿他的拖鞋,我看着就冷。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天气预报。李亚报:据自己当夜测量,温度至少零度。我鄙其一眼,至少5°!其他人都讪讪说,你们先比着,我们再睡会儿。
那姑娘一口酒呛在喉咙,羞红了脸。
哈哈哈,姑娘家家羞红脸的样子最可爱了。
我回头跟李亚使眼色,这妞我泡定了。
给贝贝留下了饼干、巧克力等礼物,我们动身上路。出发时已经上午8点半。这是我们这些天里出发最早的一次。
英克跟我们说,昨天有两支队伍从这里出发,他们队里都有老婆子,你们脚程快一点,能追得上他们。沿路都是牧民转场的路线,过阵子牧民就转场啦,沿着牛羊蹄印出发走8公里,接着翻达坂到那边的牧民家住下,就说是蒙古医生让你们来的。科克苏河上面新架设了钢索,过河非常方便。记得再来哟。
再来!我希望抱书一捆就是天长地久,我希望有酒两斤就是欢歌艳舞。一日有四季,十里天不同。在海拔1500左右的山谷行军,沿途都是杉树林。无论杉树,抑或杨树,都是笔直冲天,和扭曲了身体虬面示人的胡杨,是生命的最基本的表现形式。
因为还没有适应背上的包的重量,我们想了各种方法去应对。我们带了三包卫生巾,不同品牌不同型号。肩上垫着,胯部围着,就这样从海拔不到2k米的杉树林上到了草场。
群山环绕,草场犹如天堂。这里有啃草根的傻羊。
14点中午路餐之后就在迷路,不幸中我丢了眼镜。就这样迷着迷着不停看太阳判断方向,同时让Traveler适应南北半球,走了两小时才发现过河对面有牛羊痕迹,终于觉得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只是前面哪个达坂竟然是我们即将要翻过去的?
旷野之中我开始放许巍的歌,那声音和他的歌一样缥缈。我们在晚上七点一刻的时候,齐整爬上了达坂。上面烟雾缭绕,看不清来时的路,Ed在雾中时隐时现,Traveler冻感冒,担心失温,急忙下撤。Mt在顶峰上写了个斗大的静字,然后在边上发狠做着俯卧撑,如此饥渴,这个叫静的人肯定欠他不少钱。
“做俯卧撑?”
恩,不然就冻死了。
有那么的冷?
“当然”,李亚接腔,“我在山上冻的眼发花,远远看见达坂上有人跳舞来着,走上来却连鬼影子都没一个。”
山后有大风,下达坂,仰望木扎而特峰,夏特就在隔壁。我拿着夏特的地图研究乌孙的路线,看得沉醉。
走了好久好久,终于在天黑透了之后走到天山招待所。
那姑娘就笑的咯咯咯,挑亮了桌角的烛花。
海拔3000米,大风吹的我们又累又冷。一刀割断链条推开门,里面能住人。我打开包,翻过八国联军装备,找到小美丽援助的足足两公斤多的保温杯,一个人一口热水灌进去,勉强活了过来。
我和李亚还有Ed出去打水,下到十多米深的沟底,我身上毫无热量,明显感到温度的下降。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一点点攫取我的能量,一阵阵寒颤。远处群山藏青色的阴影里藏着恐怖的欲望,阴天没有星星。远处的独狼的嘶吼声分明在示威,引起对面山腰牧民家的牧羊狗群一阵骚动。
回到小木屋,我们用链条把门锁死。我回忆起沿途处处白骨,听说有狼群打埋伏,晚上吃掉过向导的马,一夜都睡不踏实。
Ed给今天的行军做总结:我们今天走了其他队伍两天的日程,很累,明天我们走腐败一点吧。末了补充一句,到溜索过河的地方就好。
大家都不同程度低表示了顶楼上的,re贴,赞同。  
翻过达坂后的图片



  
第二天早上,五条大虫蠕动在睡袋里,谁都不想起来。当太阳透过屋顶的缝隙照到我屁股时,我就打开手机,挑了曲加州招待所给大家。今日十一点多方才上路,今天的路程果然很随意,海拔3000下降过程中全是高山草甸,不打几个滚儿都对不起自个儿。
也像秋天里的小熊一样滚下来?
对,滚下来。
李亚中午的时候又吃掉了一个月饼,他说有月饼的日子他都像在过中秋。于是他把之后几年的中秋都提前过掉了。


前方一个岔路口,我切了山腰发现他们在山脊上蜿蜒,等我后知后觉的意识过来再转了两个坡,山上就没人了。
我疯了。之前死死答应lola说绝对不分队的,结果是我第一个分队了,我没有GPS没有对讲没有地图也根本没仔细研究过线路。我明明记得我之后还有两个人的,现在他们统统抛弃了我。
我怒了。我怒的时候一般后果很严重,我看见地上两只蚂蚁在交配,我上去踩住母的,扯着公的耳朵,快告诉我哪里的路是对的,否则不给上床。一只旱獭跳来求情,没出息的家伙,胖的咧,你看我一脚踢飞了丫的。天上飞机路过,轰轰的也赶来笑话我,我怒不可遏,解了皮带对其一阵扫射,直打的落花流水,屁股上拖着白烟过去了。
我开始算计我有锅、两个气罐,馕,半个帐篷,支撑个10天肯定是没问题的,问题是我原地等待求援还是主动回去找他们?
借着太阳我判断了下大致的方向,前方是科克苏河,我右手边的河谷肯定是一条支流,我到了科克苏河再接着往上游走,肯定能走到溜索那边,可以在那边等他们。只要不跟丢右手这条河流肯定没大方向的问题。
就这样走了一个小时,走的我蛋疼!我甚至一度觉得背后有狼在跟踪我,要不就是那只旱獭,走着走着猛一转身,登山杖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
大吼,说!为什么跟踪我!!与河谷捉迷藏,时而近时而远,我跟这个世界也就时而远时而近。沿途有大土洞,我仔细研究了下作为藏身处的可能性,好在这地方没有蛇,我可以伸手进洞看看里面是什么。
一串儿的马喷嚏把我吓得嗖一声从洞口跳起来,这洞里藏有马?那得是多mini的马啊?
抬头前方不觉在我低头探洞的时候,来了马帮,两个人四匹马。
我兴冲冲的上前JAXMA,然后 MINE AKESU BA LE M。
他很高兴地说:啊啊。
伟大的祖国啊,四万亿的投资啊,我还是听不懂啊。
我问前面是什么路,他竖起来六个手指头给我;我问他前面要走多久,妈的我连到哪里扎营都不知道怎么问这个问题,他还是给我竖起来6个手指头。一个劲说胖子胖子。丫才胖子呢,我还是上路吧,我又转了两个山包,抬头居然看见了在山顶女娲一样俯瞰大地的李亚,往下一看是牛奶色的河流,而且有另外一只队伍在准备渡河。
我赶紧给李亚打手势,我高兴起来又叫又跳的,白白给他们演戏看。
群山在上,我在下。然后我兴奋的下去和前队打招呼。河上果然如英克所说,上面架设好了钢索,只是那钢索那头居然是在水里的。前队说对岸牧民拦住了索道,索要一人200元的费用。他们从上午跟对方磨到现在,现在三个人在对岸,剩下三人在这边,价格根本谈不拢。
好手段,把队伍分开之后再以过河拆绳的办法逼你就范。我立即呼唤Ed,下撤到河边来,我们商量下怎么过河。因为我们带的绳子没办法用于架桥,河水又看起来来者不善,据说深及马耳朵。我们不想交过路费,于是决定往上游走走看。这段路是个噩梦,沿途全是塌方。我们拐带了河边的小狗,本着一点也不能留下的原则,带一个会自己走的肉上路。为了勾引小狗,我们不惜喂他吃葡萄干。
本来就算不得的路被冲的七零八落,有段我们要拿绳子做保护。河对岸的牧民开始推销他们的服务。由于言语不通,河水声大,交流很是问题。我们磕磕绊绊走了两小时,前方一个弯道过去,就是平坦的草地可以扎营。当对方已经把价格从1000降到了300的时候我果断转身回去。
回到溜索天已经全黑,我着急过河扎营,强烈建议当天晚上即过河,也避免牧民变卦。Ed看太危险了,要求我们扎营。我很不情愿的上包,头灯都没打垂头丧气在夜里走着,回到我来时经过的一个木屋扎营。我们跟牧民讲好,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来过索道。  
既然扎了营我就也很开心的开始烹煮东西,一边跟李亚吹:我在山腰里不让蚂蚁行房事。
李亚说:上面风景绝好!
我对着飞机行周公之礼。
我提溜旱獭耳提面命要其不要欺负小狼。
我说沿途的白骨和马帮的好玩事情。
李亚说:上面风景绝好。
他一副哭腔: 哥,你要是还不出现,我就要冲下来找你了…
Ed给今天的行军做总结:我们今天走的天都黑了,下午太累了,明天我们走腐败一点吧。大家不约而同的re楼上的。
晚上大厨traveler开始和面,二厨子李亚开始烙饼,我看着背过来的2公斤面粉真是好生感叹,既生瑜何生亮哉。


  
第三天早上阳光明媚,明媚的有点刺眼。之所以明媚是因为我们起的实在是太晚了,我出门就发现我们居然住在牧民的旁边,中间隔了一条河,他们也是刚刚起来,烟囱里正在吐地气儿。看来今天偷渡是不可能的了,我们煮水煮面条煮果珍煮美露煮热了人气然后我发现等到我迫不及待的出发,已经是10点半了。
等我到了河边,对岸吱吱呀呀把价格又涨到了两只手的价格。可能觉得还不过瘾,看样子要脱了鞋子准备拿脚丫子也凑点数。
我没理会他,先把他从对岸拽过来再说。
我抿一口酒拽一把姑娘,那姑娘也倒将过来,柔若无骨。生活真美好。
李亚第一个过河的时候已经是11点半,他在河面上打转了许久,对面的伙计用马把他从溜索拉上岸。随后李亚拉了Traveler过去。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包运过去先。上溜索的地方本来就小,一个大腿粗的树干砍断了做个平台,一个人上去一只脚就没有了地方。我要用一只手拎着25公斤的包然后在站不稳的平台上打绳结再把它挂到滑轮上,非常耗费手腕。

  
最后轮到我过河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帮我作保护了。安全带的辅绳长度不够,必须要费力的跳才能把自己挂到滑轮上。早上的体力消耗不小,我挂了两次才挂了一根辅绳上去时对面牧民已经开始拉绳子,拉的我一个趔趄差点栽下去。
我大惊,要是把我拉下去我就挂了,没顶的河水可不是好玩的,我两只手抓紧了钢索,只好用夸张的表情让对方不要拉,然后一只手和对方拔河,角力之中一急居然挂上了。
但还没来得及检查身后的绳子是否安好,就被拉出了平台。要是连在我身上的绳子打结或者缠住了树干,我就要挂在河中央了。要么我割断绳子,估计这边的牧民会不干,要么我爬回去理绳子,如果我还有力气的话。综上所述: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在这里风干掉。
万幸一切安好。我从溜索下来时候极其狼狈,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总算是过了河了。



李亚拿了300给对方,对方不同意。我说这不是我们昨天说好的么,要不是你一直喊我们,我们就往上游走找地方过河了。
我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胸口:朋友,你要讲良心的。
对方不肯答应。
我说要是这样,我就不过来了,我再往上走。我指了指上游。
我说我们人都是自己拉过来的,你也没干啥,就这样吧!
不行。
我说来这样吧,300块,然后一人一包烟。交个朋友么!
对方问什么烟,我不抽烟,回头问李亚,他一早上已经散了快一包烟了。
对方看了看我们抽的烟,看不上眼。
500,没的说!然后他看了看我过河的安全带和主锁,爱不释手。我想想这套东西要是被直接顺走了,我还不如给500了。
我毛了,我把安全带装好丢给Mt,说打进包里去!
大爷我还不吃你这套!
我转身,说上包!
对方伸手就拦,我推了一下,感觉牧民不是藏民,没有想象中的强壮。他一转身上了马,马头一横,说我看谁能走!
那姑娘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紧紧靠在我肩膀上抓紧我的手臂。
我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我们五个人,对方有三个。但是显然我自动忽略了对方的牛马大军和他们的牛马大军的护卫——那群狗,这让我对之后的形式把握有点失控。李亚赶紧过来拦我,一把把我扑在包上,说不能这样子的。
然后他转过身来:单枪匹马的骑士,我向你挑战!只有英雄才可以过去!李亚把登山杖往地上使劲的一戳,登山杖立在那里。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李亚说来接受挑战吧,后退几步留足了空间。对方鞭子一甩,指挥羊群大军,迅捷的包围了我们。我们比赛骑马!他一个口哨完毕,一匹马就前蹄儿抬起嘶扬,hohoho的,接着后蹄不着地的奔来,马还没有停稳他就翻身上马,紧接着马就窜出去,一溜烟儿撒欢跑。留我们原地呆着。
兄弟们,跑呀!
绵羊大军显然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杀开一条羊肠小路,提包遁去。
还跑的气喘吁吁,对方华丽的一个回马枪,带着狗群杀将回来,将我们圈在中间。我们把包码了个垛子防止对方冲锋。
我冲上前,“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说的清楚算你赢!对方面皮发青,舌头发涩,连带着手脚都发抖,那是生气。
李亚冲上前,“你要是能比我那个哥们儿还丑,就算你赢!”
我发现丫居然指的是我!居然指的是我!!那姑娘已经笑的在我怀里打颤了,然后呢,然后呢?
滚你丫的,积点儿德,我这儿还泡妞呢!
喝酒喝酒...
事实上是我很识趣的看着他从他包里掏钱,掏着掏着掏出一把刀来,我右手的紧接着也放进了口袋,冰凉的刀刃让我清醒。
我不信我过不去,不讲信用还这么横!对方从马上跳下来。转头问自己人:你跟他们说了300?
然后他们用我听不懂的话在交流,一度僵持。许是对方忘了带刀了,许是我脸色难看的比平时还丑,他态度没有刚才那么横了。李亚这时说:盼盼你先过去吧,这里展不开手脚。
那边闪身,亮了一条路出来。我上包,把刀折了放进去肩带,昨天跟我隔河谈价的牧民过来拉了我的手放到他胸口,然后他的手放到我胸口,祈祷和平。
我哂然。我无意去责怪谁,毕竟他们也是我们途中的风景,为我们增添了不少乐趣。究竟是什么时候成就了这里?!你说经济开发是在进步还是倒退?当然你可以说我每天住房子里,有水有电还有电脑可以上网,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只是想想这都建国60年了,我们怎么还奴才一般活的有滋有味儿。
最后我们还是奉送400大洋。牧民觉得因为我比较勇敢,不打不相识,于是省掉了我的100。
明明是因为你比人家丑,李亚嗫嚅。
你个欠揍的货,我抬手就抓丫的羊羔子耳朵,整个酒吧就突然听到了鬼哭狼嚎。我才发现,这里阴风惨淡,烛火无光,剩下的酒客形销骨立,愁容满面,飘忽不定,鬼哭狼嚎。我的指甲又开始出血,我慢慢的往脸上涂。  
已经下午一点了,士气有点低落,大家都不说话。我们走着又迷路了,前面是悬崖。我往回走反身上山。翻过刚才那个悬崖,很快就来到阿拉皮也沟。到沟口的时候天气还早,我们想赶点路,预计今晚就扎在天堂湖,这样我们就能追上了小蜜蜂,再也不会迷路了。在一口气儿过了5座桥之后,前方有了岔路。
一条涉水向对岸而且有明显的脚印。一条在河水右侧,右侧的走着走着就没了痕迹了。一只拦路的蜘蛛网上,盘踞了一只半个拳头大的蜘蛛。我正在思量着要不要拷问丫一番,他已经嗅到了我野蛮的气息,嗖地跑开。边跑边交代,过河过河过河…
胆小鬼,懦夫!我骂完了他,就去试了下那水温,大约4°不到的样子,10s手就僵。那感觉,就跟大老爷们用卫生巾,谁用谁知道。立刻我就变成了胆小鬼,我可不想这个时候脱了鞋子从冰河里趟过去,于是我们硬性开了一条路,猛爬升100米的样子,找到了一条几乎废弃的古道,自认为运气还不算太差。前面再走又找不到路了,天色渐暗,我想我们肯定迷路了。这鬼密林子,天知道晚上会有什么东西出来鬼混。
今天晚上肯定是没有招待所住了,我心里忿忿不平。清理了处平坦点的地方,我们打着头灯就扎营了。Ed给今天的行军做总结:我们今天也走的很虐,很累,明天我们走腐败一点吧。我打断:不用说了,今后谁要是说今天走的这么虐,明天可以腐败一点,我就扁丫的!
晚上吃的是鹿肉面条,吃完晚饭我们在准备明早的食物。李亚生了火,我们放歌纵舞,对着火堆翻烤煎炸自己的身体。
李亚你连日播报天气,辛苦辛苦,今朝你可以拿他见见天面了。
大家都吃吃的笑,我以为大家就指我们仨,可是那笑声飘进我耳朵的时候,让你有种透彻心扉的舒服,临末了再给你个寒颤,通体的寒颤。我看见四周的人向我飘来,他们杯中之物,五光十色。



在我抱着姑娘喂酒的时候,Traveler又开始和面,李亚化了黄油做煎饼。天知道这些什锦煎饼是怎么做出来的,我们吃到了葡萄干煎饼、葱油煎饼、甜糖煎饼、炼乳煎饼等,最后吃的实在吃不下去了,又做了6个做明日早餐。
河谷里很暖和。今天睡时最晚,已经凌晨1点多。
早上我起床去打水的时候,天还是蒙蒙黑的。我戴了头灯走到溪边,左膝重重的磕到了一块石头上,一个趔趄,看到了小溪那边的两只幽幽的眼睛。我下意识的摸口袋,完了,每天晚上为了防身我把刀都是压枕头下的,早上出帐篷居然没带。
我迅速把抓在手上的防水袋缠到右臂上,方便打架。
对峙。
对方一直很倔强的蹲着,蓄势待发。我却越发烦躁,突然怪叫一声向前扑了过去,接着我愕然。对面一块蹲着的狼形石头,被苔藓包住了,矿石露出苔藓的两块位置像极眼睛,在头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难怪你丫的总是蹲着。
我现在才发现我左膝盖疼的呲牙咧嘴,但是我却战胜了我的敌人,顺利打水归来。煮好胜利的水吃着昨晚的煎饼,那味道不要太销魂。早上出发时已经9点半,我对今日能否到天堂湖一点信心没有。谷底仍然是和昨天一样的路,就是基本是没有路,沿着密林子钻到一处绝壁。我建议往上爬,到山顶看看地势再说。但是这个崖壁,怎么看起来都有5.12的样子,我们只好返回。
我转头的时候看到了此行最诡异的东西。一只大的足足有一把小阳伞左右的蘑菇,说是蘑菇,又不像蘑菇,因为伞盖向下,包住了整个身体,肥肥壮壮,肉色的身体。我对之非常好奇,又怕他咬我,用登山杖戳了戳,很有弹性的肌肤,于是我拿了手机,拍照留念然后赶紧追前队。这破林子里,10米外枝桠蔓得就看不到人了。
Ed找了个地方要渡河。我看那河上斜着架了两个倒下去的木头,一个太细,我们走上去抖的我心肝胆寒,一个粗一点的太滑,根本没用立脚点。但是Ed在换鞋子准备过河的时候,李亚已经开始尝试从木头上骑行过去。我尾随他另外找了个胳膊粗细,2米多长的木头,支到河底,开始走木头过河。的确滑的站不住脚,我战战兢兢的走到离岸边还有大约1.5米的地方,卡住了,清晨的河水很清,而且应该很冷。我问李亚左边能不能跳过去,水声太大,他理解不了。但是他找了跟棍子来,这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失心疯一棍子就把我敲下河去了。



  
我过河之前就怕掉水里,所以把登山杖放到最长。掉进水里后登山杖扎进了河底的乱石堆,登山杖一下子张成了弓,但还好我没有彻底摔倒。我挣扎着向河边跑,河水渗进去鞋子和裤子,我的温度计以骤然紧缩以抗议水温,我爬到岸边,嘴里倒吸凉气。
我快速脱掉湿的裤子和鞋子,还有袜子。太阳还没照过来,刚才一惊一乍,现在才冷的开始破口骂娘。刚才拍奇怪的蘑菇照时拿了手机出来,直接掉河里不知所踪。后来回想,想必是刚才拍的稀罕物件,就是所谓的太岁,既然命犯了太岁,留你不得,但是不好收了我去做小,只好贡献了我开过光的木雕鸡鸡,连带手机。
对岸没有过河的三个人停止换鞋,开始过来骑这根木头。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破罐子破摔比较好,于是我就跳河里去接他们过来。一连数次,水打过地方迅速变红,麻木。
我让李亚拿两片卫生巾垫我鞋子里去做鞋垫,我还在那里痴痴的想我哪根儿筋不对了怎么来这里了。突然间Ed过来递给我他自己的毛巾,我恍然大悟开始抢救我的膝盖。擦干然后用毛巾包起来,搓热,然后换速干裤。湿的冲锋裤用垃圾袋装了打进李亚的背包,他的背包重量一直很销魂。


( 本文作者 : pip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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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评论21

九月女子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0-4-3 21:10:34

美景,美图,美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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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行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0-4-3 22:37:48


写的很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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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北小蜜蜂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0-4-3 23:01:49
偶然看到,没能在天堂湖遇见,很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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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巴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0-4-4 00:00:44
楼主好文采,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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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anhui8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0-4-4 00:17:16
别具一格的乌孙之旅游记,蒙特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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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p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0-4-4 00:30:15

我加过你qq了嘿嘿。
嗯哪我们先接了你们的三个队友去打前站,后来吃晚饭还又碰见你们了,搭了车过去克孜尔乡。
幸亏你们走的慢,走得快就撞到我们洗澡了。。
我们懒,每天都差不多自然醒,10点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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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00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0-4-4 00:55:01
  
原来就是在黑英山遇到的上海5人队呀!先问声好!
9月30日晚出山,我们的前队和你们在谷口相遇,我们全队出谷口的时间是晚8点,由于在出口等候接车的时间比较长,等我们到达黑英山乡时,已经是晚上12点以后了,好不容易才找地方填饱肚皮。
你们是搭乘我们的包车去的克孜尔乡。我们当晚3点赶到5团准备走夏特。
看了整个过程,你们走得比我们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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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p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0-4-4 02:05:43
另外一些牧民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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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p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0-4-4 02:44:17
图中过河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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